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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6章 心惴難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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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奉驚怒得一陣,心想萬刀會競敢公然跟自己師兄弟對幹,事關師傅名譽,須得以硬碰硬,因冷聲說道:“你小小萬刀會競敢在我中原府門下面前放肆,當真不知死活,你迷倒了我兩個師弟,我重傷了你一掌,咱兩家互不虧欠,你給我把這句話帶給那姓譚的,這就放你離去。”說著仍是憤憤,在他身上拍了兩掌,解了他穴道。瘦個老頭穴道一得通,又聽說放了自已走,喜得牙齒打顫,但既臉色不自主地變得煞白,俯身從口裏吐出口清水,怨聲道:“只要我不死,一定帶到。”小走得兩步,搖晃著溶入夜色中去了。

丁奉見他傷得極重,心中大有愧色,他為了震懾暗伏之敵,出手下不但不嫌重,反而嫌輕地給了他這一拳,實是為了自救。長嘆口氣,看四下裏各門戶緊閉,誰都害怕得不敢出聲,心中略是孤獨,不由已的想起羅雪,再次走進。

此時室中毒粉塵埃落定,蠟燭一支燃著,光線明媚柔和,把一室都照得幽幽生光。羅雪身子輕輕的躺在床上,只著貼身褻衣,酥胸令人遐想,玉腿光滑白膩,身段瓏瓏柔美,熱力四射,落在丁奉眼裏,驚心動魄。再瞧她臉龐嬌嫩美好,清鮮得好象用指一捏下去,馬上會彈起滿眼笑影;更見她甜甜的嘴角略帶笑影,便是為著要見自己一般,但感心神飄蕩,不能自以。

忽蠟燭波的聲響,丁奉驚醒過來,臉上發燒,待要轉身,但想她不知什麽時候醒,這樣裸露著總不太好,走上前去,手指顫抖地將床單蓋在她身上,略是遮住,這才心中略定,快步走出室來。

他在屋前微涼的風中待得一陣,感覺大好,但想:“兩人都中清風悲酥,不知何日醒來,侍要將二人安置在這裏,苦於無人照顧得好,若然這般將二人在昏迷中帶去,途中遙遠,更怕萬刀會從中作梗。”走到何成房中。他茫然失措,便想打坐運功,忽地想到隔壁房間的羅雪,“倘若給萬刀會中人悄無聲息地偷去了怎辦?”心下大是一凜。跑得過去,見羅雪還在,略一沈吟,計較出了個主意。

他抽出張草席鋪在羅雪床旁地下,把何成穿上衣褲,連被子、草席一把抱起,放在鋪好的草席上,又取過衣物銀倆,自己鋪了件衣服地下,對著門外盤膝坐下,緊緊地守著二人,甚恐不及拔刀,合了柄飛刀在掌中,邊運功趨除清風悲酥藥力。

但清風悲酥藥力極難趨除,丁奉行功到天明,功力仍只恢覆到九成。他心中雪亮,只消自己再恢覆得一成功力,自己渾身無礙,方可護得二人周全。白天甚恐有萬刀會中高手前來,繼續大顯自己毫無中毒之象,大口吃魚,大口吃肉,大口喝酒,叉著腰在客棧中來來去去。客棧中昨晚住宿的諸客已遠去一空,僅是些新客。店夥計略知昨晚之事,哪敢對他喲喝,反的一呼百應。萬刀會中人對他似甚為忌憚,無一人再敢前來。約到中午時分,丁奉腹中一股厭煩之氣給他趨出,哈哈大笑兩聲,起得身來,清風悲酥藥力全解,十成功力恢覆了。

但二人仍是沈睡不醒,自己大戰在即,不能相助運功,舉措無計,好不心煩。當晚打坐到深夜,忽聽何成低聲叫道:“水,水。”丁奉一躍起身,大喜道:“師弟,你醒了。”何成喝了水,頭腦清醒過來,茫然問道:“怎麽,我們怎麽了?”丁奉跟他說了。何成臉色大是一沈,提了提氣,僅只平時五分功力。何成大是一驚,喘氣問道:“師哥,現在距壽宴還有幾天?”丁奉嘆道:“僅止兩日路程。”

何成望了望他眼,踏腳在地上,良久站起說道:“師哥,我說句不當聽的話,不知你聽是不聽?”丁奉很少見他沈思,大感不對頭地道:“你說。”何成看了羅雪眼,道:“萬刀會中人以前總殺不了她,主要是因不知她要逃往哪裏,現下倒好,我們帶著她,途經是從這裏到百劍山莊的,萬刀會中無人不知。他們定會合眾攔截,連累我倆也成為眾矢之的!”丁奉悖地生怒道:“你是要我把她交給萬刀會,不顧她死活?”

何成不敢生怒,只在燭下舉起雙臂,端祥自己的慘淡樣子道:“師哥,我向來佩服你的才智武功,但你看我倆現在怎生模樣,中原大俠沈一萬門下競給人迫得這樣狼狽?”丁奉重重地哼得一聲,誠聲道:“師弟,不可焦急。師傅常教導我們,要以俠義為重。我輩為了俠義,當不懼以艱難生死,中原大俠門下,何懼他萬刀會?”何成道:“是呀,你我是中原大俠門下,更你帶我赴百劍山莊,宛如師傅親臨,就該顧全師傅名義,焉能為了一個女子,不惜拿師傅全府跟他萬刀會對幹自找沒趣。”丁奉大怒,重重地哼得一聲。何成從沒見過他發這麽大火,不自禁地退後兩步。正待要說只是說說而矣,忽床上羅雪弱聲泣道:“你,你們,把我交出去好了。”競是醒了過來。

兩人驚望過去,只見羅雪眼中淌出兩行清淚,喘氣的要爬身起來。但不說手不能動,就連腰也挪動不得,只輕微的晃得一晃,便不再動。待一見得身上蓋著的薄被,神情又是一蕩,既而當心略去,淚流得更多了。原來羅雪稍何成後醒來。她想掙動身子,競不能動,心下大駭,聽得二人說話聲音,睜開眼睛正要求助,忽聽得何成隱隱要將自己交出,丁奉不肯,並為此怒形於色起來。她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,但自己渾身動不能動,又略聽得何成言,八九猜中是因已招來了萬刀會的暗手。本幾天給二人寵哄,身心已然開懷,驟聞下心中大慟,再也忍不住地抽泣出聲。

何成雖感帶著她是個大禍患,但畢竟只是商量口氣,成與不成,做師弟的還得聽做師哥的,只這話不意給羅雪聽見,大是慚愧,步出屋去。丁奉見羅雪轉醒,想起她剛剛恢覆點笑容一閃不見,心中大是痛惜,慰聲道:“師妹不哭,成哥跟你開玩笑,我跟成哥寧死也不把你交出!”羅雪氣喘呼呼,眨著淚眼道:“不,你把我交出,我仍認你作哥。”丁奉大是感動,矮下身蹲在她床沿,忍不住手抓衣袖,在她淚臉上輕輕一拭,道:“傻師妹,別說這話,我就你這個師妹,怎能交出?”手指沾在她臉蛋上,想起她薄被下令人心驚的身子,不由得渾身一顫。羅雪聽言略是放心,但感渾身極不自在,忍淚道:“哥,我,我要坐起來。”話一出口,驀地驚覺,臉皮刷地紅了。閉上了眼睛,淚奪目而出,心中既是羞澀又是不安,偏又無力轉過臉去。

丁奉大是一顫,但想她這樣躺了一天一夜,定不好受,遲疑了片刻,終道:“好。”羅雪臉上更紅,氣喘盈盈,丁奉瞧她上衣放在一側,取了放在她面前。見門掩著,這才道:“師妹,我扶你起來了。”羅雪略是點頭,臉上潮紅,丁奉心裏不自禁地怦怦亂跳,撫住她雙肩,輕輕至極地將她提得坐起身來。一經提起,便要松開雙手,卻羅雪應手而倒。羅雪刀傷未愈,加之淋了雨,途中奔波,身子虛弱下,筋脈尤其給松軟得厲害,連坐也坐不穩。丁奉一驚抱起,羅雪倒身他懷裏,只心顫得厲害。丁奉大驚大顫,手中人兒嬌柔不可方物,輕輕一動便有說不出的無窮美味,然而師弟身在外面,羅雪只身著褻衣,這事給他撞見大大不可。忙地叫道:“師妹?”羅雪只輕嚀的掙紮一聲,垂淚喃喃道:“抱緊我——我就是死,也要死在你的懷裏。”丁奉大是一震,她略是掙紮卻只為要將自己抱住!

丁奉但感心與神醉,不自主地將她摟緊,邊慰聲道:“有我在,你不會死的。”羅雪臉上又生起片紅暈,目光定定地瞧著他,喃喃道:“哥,抱緊我。”淚又盈眶了。她一生中的幸福,莫過於此了。過得一陣,丁奉但感這樣下去大是不餒,定得一定,重了聲音說道:“師妹,你不能坐起?”羅雪輕嗯,示意不能。丁奉心下但想:把你塞進被裏,你定不舒服,就趁這刻師弟不在,給你穿上件外衣好了,否則倘若事急,不意給萬刀會中人撞見了,不但我這一生,連師傅大俠的名譽也給毀了。當下更不猶豫道:“你坐好,我來幫你穿。”將她略略扶正,草草一口氣穿好,羅雪給他貼膚觸動,渾身軟得連氣也透不過來,直到連衣扣也給扣好,仿似整個軀殼都空了一般。丁奉把她安置餒當,手中空了,霎那間才回過神來,血液周身狂奔,心都似沒了。剛才事不可遏制地一幕幕地重現,這既令他心醉又感失控。但想:“我是不是變了,還是——”這些事以前他想都不敢想,碰上了手都不敢動,然而事有湊巧,剛才竟給他一古腦兒占全了,他呆呆地坐在床沿,連氣也忘了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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